2024年12月13日，国务院发布了本年度的《国务院关于修改和废止部分行政法规的决定（国务院令 第797号）》，对21部行政法规的部分条款予以修改，对4部行政法规予以废止，自2025年1月20日起施行。
21部修改行政法规中，与游戏行业更息息相关的，当属《出版管理条例》。
具体修订了什么？是更严了还是更松了？
本文将简单进行分析
*本文仅为笔者个人观点，不视为任何法律建议或法律意见。
一、一图看完《出版管理条例》修订内容
二、简要说明
本次修改中，与游戏公司最相关的是第六十一条，而其核心修改内容可以总结为以下两点：
1. 违法处罚标准的调整
倍率罚款起步金额由原先的1万元提高至5万元，且当违法所得低于5万元时，罚款上限提升至25万元，同时明确规定“必定罚款”。这一变化初看像是放宽了倍率罚款的起步标准，但实际上由于原有的“自由裁量权”被缩减，改为“并罚”政策，使得违法行为的处罚更加明确，带来了“违法必究”的效果。
2. “违法所得”表述的引入
本次修改增加了“违法所得”的表述，部分条款从原有的“违法经营额”修改为“违法所得”。这种表述的变化并非首次出现，在刑法修正案（十一）时，已经将许多知识产权犯罪的量刑标准由“销售金额”等表述调整为“违法所得数额”。
虽然这表面上看似为违法认定金额提供了更多的减免空间，但在实务中，“违法所得”的成本扣除需要考量各种因素，因此不等同于简单的“只计算净利润”。
以下可简单展开说明一下：
三、“违法所得”的扣减简析
自《刑法修正案（十一）》修改后，“违法所得”的具体内涵和边界引发了法律界的广泛讨论。但有一个主要共识：“违法所得”并不意味着违法者可以随意扣除所有成本。
在实务中，司法机关会具体分析哪些成本可扣除，哪些不可扣除。例如，部分与违法行为密切相关的费用可能被认定为“犯罪成本”而不予扣除。
虽然《出版管理条例》属于行政法规，但同样可以参考其他法律法规的标准来进行规范，尤其“非法出版”行为，严重时可升格为“非法经营罪”；此外，也可参照《工商行政管理机关行政处罚案件违法所得认定办法》的相关规定来判断，即“以当事人违法生产、销售商品或者提供服务所获得的全部收入扣除当事人直接用于经营活动的适当的合理支出，为违法所得。”
传统的出版行业，可扣除的成本可以是“印刷的纸张、油墨等”等，“按违法生产商品的全部销售收入扣除生产商品的原材料购进价款计算”。
但游戏行业与传统出版业存在较大的不同，笔者认为，针对游戏行业，可扣除的成本与不可扣除的成本可基于以下考量：
可扣除成本
1. 直接用于经营活动的合理支出
例如，制作游戏过程中所购置的服务器、制作软件、IP、合法的美术素材等，各类用于制作游戏而对外部企业所支出的成本，可予以扣除。
2. 税费支出
在运营游戏的过程中，依据法律、法规和省级以上人民政府的规定已经支出的税费，可予以扣除。
不可扣除成本
1. 公司内部用于制作游戏的费用
包括人员成本、房屋租金、固定资产折旧费、贷款利息、宽带费、物业费以及水电费等，围绕实施违法活动产生的各类费用开支，均不可扣除。
2. 广告（买量）费用
用于推广游戏所支付的各类广告费用、买量费用、营销费用，均不可扣除。
3. 未实际支出的预期成本
只有实际已经发生的成本才可以扣除，各类预期和未发生成本（例如分期支付的IP费用等），不可扣除。
如何区分？
针对“经营活动的支出”哪些属于可扣除，笔者认为可基于“是否有其他社会效益”以及“是否属于违法收入”来区分。
对于外部购置成本，通常具有积极的社会效益。例如，游戏公司购买服务器、制作软件、合法的美术素材等，这些支出是与外部企业进行的正常商业交易，外部企业提供的商品和服务本身并不具有非法目的。因此，这类支出不仅符合商业逻辑，还能为社会带来正面效益，应当被视为可扣除的成本。
然而，对于内部费用，情况则截然不同。这些支出通常直接用于生产违法游戏产品，属于“违法成本”的范畴。尤其广告费、营销费等，这些费用的目的是为了获取更多的违法收入，而非促进企业的合法业务发展。因此，这类支出不仅没有社会效益，反而与违法行为紧密相关，不应被扣除。
此外，人员工资虽然是在企业正常运营中不可避免的开支，但基于“违法行为不得获利”的原则，任何参与违法行为的个人或企业都不应从中获得经济利益，因此人员工资也被视为“违法收入”的一部分，不应被扣除。
四、对游戏公司的建议
1. 不要实施非法出版行为
最简单也是最核心的合规建议是避免实施任何非法出版行为。只要不触碰这一红线，就能从根本上规避相关法律风险。
2. 做好会计账本记录
本次修订明确指出，若“成本难以计算”，将以“取得的款项（全额）”作为违法金额计算。
而会计账本，法律认定的关键凭证之一。
一旦账本被发现存在记载错误、虚假记载或其他违规行为，司法机关可能会直接按“流水”计算违法所得，导致公司面临更严重的罚金。
因此，确保会计账本的准确性、规范性和完整性，是合规避险的重要一环。
五、总结
这次《出版管理条例》的修订并没有涉及多少核心内容，对于游戏行业“非法出版”行为仍旧没有进行具体定义。
考虑到此前过亿的处罚案例，建议各位还是坚持合规运营，避免一切可能导致“非法出版”的不当推广运营行为。
北京市隆安(广州)律师事务所律师、隆安湾区人工智能法律研究中心高级顾问。具有近十年互联网法律实务经验，曾先后为创业板上市互联网企业、全国互联网综合实力 50 强企业、互联网快时尚零售独角兽等互联网企业提供法律服务，擅长办理互联网类企业诉讼与合规业务，擅于通过计算机技术手段深度挖掘证据。
您可以通过以下方式联系我： 电子邮箱：liboyang@lslby.com 微信号：legal-lby